百丈怀海禅师是马祖席下最著名的入室弟子，后住江西百丈山，世称为百丈禅师。四方禅僧，纷至踏来，席下人才济济，如沩山、希运等后来都成为了一代宗师。

怀海参见马祖大师后，成了马大师侍者。每次施主送斋饭来，怀海一揭开饭盒盖的时候，马大师就拈起一块烧饼，问大众：“是什么？”每回都这样。就这样，怀海在马祖身边呆了三年。

有一天，他陪马祖散步，听到野鸭的叫声。

马祖问：“是什么声音？”

“野鸭的叫声。”

过了好久，马祖又问：“刚才的声音那里去了？”

怀海答：“飞过去了。”

马祖回过头来，用力拧着怀海的鼻子，怀海痛得大叫起来。马祖道：“再说飞过去！”

百丈因而大悟。

这是禅宗非常著名的一则公案。流传的版本也很多，智者见智，仁者见仁。当然，网上对这宗公案的讨论也很热烈，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。下面就是网上流传的一种见解和版本。摘来供同修们自参！

马祖问了3年“是什么”，怀海琢磨了3年，他在想什么呢？可以推断（臆测）但无从知晓，是什么？饼的本质是什么？被师父指着问的时候我是什么？我所能见到的一切是什么？我见不到的又是什么？师父没有问的时候它们在哪里？在怎样生灭？生灭的意义是什么？思而不得，痛苦异常。

三年后，马祖觉得差不多了，水要开了，要加把柴火，所以问：“是什么？”（问的仍是怀海和我们大家都有的佛心）

怀海说：“野鸭子”（答的仍是外面的世界）

马祖只好攻其另一点“现在去哪里了？”(你还在当下吗？)

怀海答道“飞过去了。”（茫然，只好老实回答）

马祖突然一把捏住怀海的鼻子，用力一扭。（相对于语言，感觉是最直接、最适宜悟道的方法，要有强烈的感受才可能打开由思维和眼睛、耳朵所形成的封锁。并不是说这一扭表达了佛法真谛，动作本身没有其他神秘的意义。）

怀海负痛大叫，（这一刻只有疼痛充满身心，往昔思维形成的一切定势和成见都不起作用，不能主宰人生，只有感觉唤起全然的专注，因此唤醒直接的本能的自然的认知回到心源。）

马祖大喝一声：“又说飞过去了！”（抓住机会，正式唤起那不生不灭、不垢不净、不增不减、不动不摇的本源佛心，诸如平等、清净、自由、慈悲、智慧、善良等品格的发源地，但平时在尘劳忙碌中被埋没、社会教育中难有流传，我们只有通过外化的诸如拼搏、钻营、争斗、攀比来试图抓住饼、野鸭子等等能够向人宣示拥有的东西，抓住我们对美好品格的朦胧追求，结果险象环生，一再迷茫。）

怀海豁然开悟。（我在这里，从未离开。）

马祖是百丈的师父，指着野鸭明知故问：“那是什么东西？”百丈答“野鸭子”当然没错。马祖再问野鸭子到哪儿去了，百丈答“飞过去了”，这也不离事实。然而，他的心并不在当下，而是跟着鸭子飞走了。马祖立即扭住他的鼻子，藉此机缘点醒他：既然当下此刻已经没有野鸭子这个东西，心中应该不留痕迹，还答什么“飞过去了”。而扭鼻子之后的此时此刻正在痛，这就是真实的“现在”。现在最真实，当下最重要，目前最亲切。

禅宗主张把心落实于“现在”这一点。然而，现在一滑过就不是现在了，现在若尚未开始也不是现在。所以，究竟有没有现在呢？如果把过去和未来一切为二，最短促的现在是不存在的，即如《金刚经》所云，过去心、现在心、未来心皆不可得。这才是超越于空间和时间的解脱。